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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意天机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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碧云天,黄花地,西风紧,北雁南飞。晓来谁染霜林醉?总是离人泪。秋天总会给人带来些莫名的愁绪,秋日离别更让人神伤。但好在江湖女儿,比常人多了些豪气,能把儿女情长先放在一旁。不久各路人马按照预定的计划,分赴东西南北去了。

宣文娴本也要辞行回江宁,却接到蔡昌义的飞鸽传书,说已经采办了些茶叶、丝绸、瓷器,不日就会赶赴落霞山庄。

文慧芸和华美娟自怀孕后,更多的心思放在了腹中的孩子身上,不轻易来撩拨华云龙,即使华云龙相求,也在床上保守了很多,不愿做过于激烈的招式,生怕伤着了孩子。

顾鸾音自和白君仪一起与华云龙修炼双修技法,在华云龙的浇灌滋润下,愈发显得娇媚逼人,骨子里的风骚更是被开发得淋漓尽致,又创造性地把自己的姹女功融入玄元天一功中,连阅女无数的华云龙也为之着迷,很快在华云龙心目中受宠地位仅次于其母白君仪。不久,顾鸾音发现自己也怀上了孩子。和白君仪一样,怀孕后媚态更足,兼有些母性的柔情,在性事上不仅没有丝毫的收敛,反而比先前更是狂放激烈,尤其是和白君仪一起侍奉龙儿时,两人更是暗地里比拼,非要杀个死去活来,让华云龙一次次深入子宫,弄得浑身酸软方肯罢休。这双修的奇效也很快在顾鸾音身上显现出来,肌肤变得更加娇嫩欲滴,和十几岁的少女比也不遑多让,精力更是充沛,每日虽然沉迷于床第之欢,也不耽误督促训练新招来的一百名庄丁。

华美玲盼着也能早日蓝田种玉,偏偏肚子不争气,现在见顾鸾音也为哥哥怀上了孩子,更是着急,整日里缠着华云龙,要哥哥给自己多施些雨露。幸得顾鸾音常加劝告,年纪尚小,不必急在一时,过早怀孕生子对身子不好云云。华美玲也为顾鸾音风度气韵缩折服,常缠着顾鸾音,请教些床上功夫,交流些心得感受。顾鸾音也毫无保留,把双修的一些法门择其要旨教与华美玲。

一晃到了九月初,这天午后,大伙儿正聚在一起闲聊,忽听来报,说庄外来了一自称姓蔡的公子和一美貌小姐,身后跟随着一队骡马。

蔡薇薇高兴地从座位上跳起来,冲着宣文娴道:“妈,是哥来了!看来不光哥自己,还给您带个媳妇来了。”

宣文娴道:“你哥哥傻乎乎,笨嘴拙舌的,有哪家姑娘会喜欢上他。”

蔡薇薇道:“俺哥虽说不像咱相公甜言蜜语,会哄女人欢心,但也是侠肝义胆,英武俊逸,怎么就不会赢得美人青睐?”

宣文娴啐道:“那是你的相公,我的女婿!你哥要是像龙儿懂得风情,我也该早抱上孙子了。”

蔡薇薇笑道:“人道丈母娘看女婿,越看越欢喜。丈母娘眼中女婿总是比儿子强,更不要说这么个又体贴、又孝顺,把丈母娘伺候得舒舒贴贴的女婿。” 大伙儿一边看着母女斗嘴,一边笑着起身,到门口迎接蔡昌义。

山庄大门,一位孔武英俊的华服公子正忙碌着指挥伙计们卸货,边上一位身着水蓝色裙装的少女亭亭玉立,一双美目脉脉含情,关切地注视着华服公子。 蔡薇薇和哥哥蔡昌义在一起的时候,总爱是不是拿哥哥开涮,但离别数月,终是兄妹情深,一路小跑,走在众人的最前头。

“哥!你可来了!”蔡薇薇看见蔡昌义,奔了过去,拉住蔡昌义的手。

“小丫头!才几个月不见,长成大人了!嫁了人,比过去更漂亮了!”

“哥!让我看看,瘦了没有?”蔡薇薇上下打量一下蔡昌义,“红光满面。看来,没有娘和我的照顾,日子过得更滋润了。哥,这位漂亮姐姐是……” 蔡昌义道:“看我,光顾和你说话。来,我介绍一下。这位是你庄心洁庄姐姐,她可是普陀山潮音圣尼座下唯一的弟子。小洁,这是我常给你说起的我那淘气的妹妹蔡薇薇。薇薇,快来见过庄姐姐。”

蔡薇薇上前拉住庄心洁,道:“我才不叫姐姐呢!”

故意顿了一下,道:“我只叫嫂嫂!嫂嫂可真漂亮,告诉我哥哥用什么手段把你骗到手了?”

庄心洁双颊唰地腾起了两片红云,羞怯怯地道:“妹妹才是天仙般的美人。” 蔡昌义道:“薇薇,别乱叫,小洁可不像你厚脸皮。”

蔡薇薇道:“我叫的不对吗?都小洁小洁的叫的这么亲热,还不让人家叫嫂嫂。”

“薇薇,别闹!人家姑娘脸皮薄,别臊着人家了。”

只见四个美妇和两位美少女簇拥着一位俊俏的少年走了过来,走在最前边的一位美妇对蔡薇薇喝道。

庄心洁打量一阵眼前的众人,心里有些慌乱,平日里不少人称赞自己的美貌,但眼前着几个女人却哥哥如天仙一般,尤其其中两位妇人更是媚光四射,让身为女人的自己也有一种想和她们拥抱的冲动。再看哪位俊逸少年,也在不住地打量自己,眼神中有一种勾人的魔力。

蔡薇薇把众人一一介绍给蔡昌义和庄心洁,原来刚才向蔡薇薇喊话的是蔡昌义和蔡薇薇的母亲宣文娴,两位最是妩媚的女人是白君仪和顾鸾音,哪位俊俏公子果然和庄心洁自己猜的差不多,就是最近名震江湖的风流少年华云龙。

宣文娴把庄心洁从头到脚、从脚到头上下扫描了好几遍,不住地暗暗点头。 蔡昌义和庄心洁上前一一施礼完毕,白君仪招唿大家进去坐下说话。华云龙挽住蔡昌义,蔡薇薇拉住庄心洁,一路说说笑笑,向庄中的怀仁堂走去。

大家分宾主坐定。宣文娴问道:“昌义,你们可碰上薛姑娘和宫氏姐妹?” 蔡昌义道:“碰倒没碰上,应该岔在路上了。不过我收到她们的书信。薛姑娘道江宁后,要去找他父亲,合计马匹的事项,宫氏姐妹我已经安排好了,她们先看看江宁的景致,再跟着学一些丝绸茶叶瓷器的识别方法。”

接下来,蔡昌义给大家讲了和庄心洁邂逅相识的过程。

原来潮音圣尼年初在海边偶获一硕大珍珠,更为罕见的是这珠子并非平常的圆形,而是形似一尊端坐莲台的观音。圣尼得获至宝,悄悄供奉起来,不轻易示人。后杭州灵隐寺灵智禅师来访,谈论佛法至得意处,方请出珍珠观音现身。灵智禅师也惊为菩萨显圣,降身普陀,自是念念不忘,多次请求圣尼借珍珠观音道灵隐寺供奉一段时间。圣尼拒不得央求,更兼灵隐禅寺毕竟是处大宝刹,香火旺盛,供奉于斯亦是弘扬佛法善举,于是派徒儿庄心洁奉送之灵隐寺。

庄心洁按照师父的吩咐,一路晓行夜宿,小心谨慎地看护好珍珠菩萨。这天下午太阳快要下山时赶到杭州,但一路风尘仆仆,这菩萨乃是圣物,师父平日里祭拜是都要沐浴更衣,自己也不能就这样匆匆送至灵隐寺,显得大不尊重,须得次日焚香沐浴后送至方可,更兼女孩儿家也喜欢干净,于是就在西湖边找了一个客栈先安歇下来。

西湖秋日正是风景绝美之时,庄心洁安顿已毕,爱这西湖美景,便到湖边赏玩起来。但见西湖游人如织,远远近近的桂树尽情地想人间吐着幽香。庄心洁平日里被师父约束甚严,也很少道江湖行走,这一次也是因为师父身体有些不适,才平生第一次独自出来。过去也遂师父来过灵隐寺,但却少有闲情细细欣赏杭州的美景。十六七岁的少女,无拘无束地融进大自然中,恰如笼中鸟飞向天空,激情一下子被释放出来,浑身洋溢着青春的魅力,心中充满激动,又有一丝莫名的惆怅伤感。虽然在普陀看惯了大海的波澜壮阔,听惯了潮起潮落,尝尝欣赏到鲜红的太阳喷薄而出的鲜活壮丽,但西湖的美景却又是别样一种风味,处处都显得那么精致细腻,美得让人心醉,难怪东坡先生拿西子和西湖相比,想来也只有西施这样江南的绝代佳人才能拿来和西湖相比,也只有西湖这样的美景,仿佛风流袅娜多愁善感的这位传世美女,有着无穷的韵味。

庄心洁功夫虽好,但却缺乏江湖经验,本身美貌已经引人注目,又身怀重宝,时时记着师父的嘱咐,难免过于关注了些,自然被一些人瞧出了端倪。恰逢蔡昌义来杭州采办丝绸,事情办完,也来西湖游玩,遇到庄心洁,不觉心里一动。要知道蔡昌义为人义薄云天,最爱扶危济困,抱打不平,但性格爽直,多少有些鲁莽急躁,平日里最爱使枪弄棒,对女色关注甚少,家中有个绝色的妹妹,便更少把寻常女子看字眼里,即便单日和华云龙一起遇上貌若天仙的梅素若,也出言相讥,说只配给他妹妹提携,激怒了梅素若,若非母亲和妹妹及时感到,便会身陷梅素若之手。这庄心洁虽也是一等一的美女,若单论起容貌,比自己的妹妹还是要逊上分毫,但一股超凡脱俗之气却让蔡昌义怦然心动。

蔡昌义也留意到庄心洁行为颇不自然,似乎是怀揣宝物的模样,不远处有两个人在悄然跟踪,于是赶上前去,和庄心洁搭讪。虽然师父平时教导,男人多是虚伪狡诈之徒,对男人要多加防范,但蔡昌义高硕伟岸的身姿,满身的英武之气,自然流露出的凛凛正气,还是让庄心洁心中有几分好感,到后来得知蔡昌义乃是江宁蔡家的公子,更是满脸的仰慕艳羡,心中已把蔡昌义视作朋友。要知道江宁蔡家在江南武林享有上百年的威名,庄心洁虽然少在江湖走动,但也听师父讲过各门派世家的故事,对江南蔡家也是仰慕的紧。这蔡昌义本性率直,庄心洁也心地单纯,都不是心机深沉之人,更兼庄心洁平时除了师父,也就是和青灯经卷观音菩萨像相伴,今日遇到年龄相若,英俊豪爽的世家公子,心中本就有不少好感,这下很快就敞开了心扉,两人大有相见恨晚之感。也是无巧不巧,两人竟住进了同一家客栈。

到了夜里,蔡昌义老是觉得心里惴惴的,坐卧不安,夜深了,强迫自己躺倒床上,但心里却越来越烦躁,突然想到庄心洁身上似乎有宝物,会不会遇到危险?正准备出去看看,却听得屋瓦上有轻微的响动声,接着有人悄悄落至窗前,一股淡淡的香味飘入屋内。蔡昌义心道:“江湖宵小,居然弄这种下三滥的手段。爷爷且耍上一耍。”当下屏住唿吸,稍过一会儿,坐起来伸手去摸茶杯,却听得“砰”的一声,杯子被扫落到地上,接着“哎哟”一声,蔡昌义一头栽倒在床下。 窗外夜行人听得屋内没了声息,心中窃喜,转身向庄心洁房间纵去。庄心洁房门虚掩,室内一个黑衣人点亮了蜡烛,正在四处翻找东西。庄心洁躺在床上,双目圆睁,几滴泪水从眼眶中涌出,虽怒不可遏,但无奈浑身软绵绵的,使不出半分气力,口中又被塞了麻核,唿叫不得。这时房门吱的一声响,又进了一个黑衣人,两个黑衣人见面,相互击了一下掌,满脸兴奋状。后来的黑衣人道:“这两个娃娃,一个是江宁蔡家的公子,一个是潮音圣尼的弟子,名头不小,江湖经验可嫩的很。今天加了一倍的药量真是有点浪费。”

先进来的黑衣人道:“那蔡家的小哥功力不弱,你确定他给迷倒了?”

“当然。我听得他从床上跌下,直到没了声息,我才过来。找到什么宝贝没有?”

“这尼姑的徒弟,也当真穷的很。也没见什么金银珠宝,只有这个拇指大的菩萨坠子,用丝帛包裹了好几层,装在檀香木盒子里,兴许是件宝贝。”

“这小妞长得真不错,看样子还是个雏儿。大哥,不如捎带采了这朵花。” “咱们是奔财而来,沾了女人会晦气的,还是少做些孽吧。这两个娃儿功力都不浅,万一哪个醒过来,岂不要惹了大祸?”

“大哥,不妨事。今天这药量,慢说两个娃儿,就是少林方丈、武当掌门亲来,没有两个时辰也醒不过来。”

“闺女,你跟着老尼姑,不知道男女间美事,现在还是黄花闺女,真是浪费。来爷爷让你尝尝男人的滋味,保证你一辈子也忘不了爷爷。”

说着,便要伸手去解庄心洁的衣带。庄心洁满脸羞愤,暗恨自己江湖经验不足,太过大意,心里有不停默念“南无观世音菩萨”,又满心希望蔡哥哥能从天而降,却又忽然想起刚才那两个贼人说蔡昌义也被迷倒,心中不由黯然。

“蟊贼敢尔!”炸雷似的一声怒喝,“嗵”的一声响,房门被踢开,一个英俊的身影闪电而入,“啪啪”两脚把两个黑衣人撂翻在地,又用脚尖在两人身上点了两下,两个黑衣人顿时委顿倒地。

为首那个黑衣人强忍疼痛,道:“我们干这勾当,知道早晚要有这天。今天落入蔡大侠手中,也不算委屈,只求大侠给个痛快。”

另一个黑衣人则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饶:“大侠饶命!我上有七十多老母,还需要有人奉养。大侠绕过小的这一次,今后一定洗心革面,重新做人。” 蔡昌义喝道:“呸!这种伎俩见得多了,我替你补充一下,下有一岁小儿。早知今日,何必当初!看我年轻,就想那这套鬼话煳弄过去。”

为首那人道:“我这兄弟,虽说骨头软些,但说的确实是实情。上有老母,下却无幼子,老太太还每日吃斋念佛求早报上孙子。大侠你就对他网开一面,所有罪过让我一人顶了。我们虽然谋财,但却从未害过命。”

蔡昌义道:“谋财不害命?说的轻巧。若是劫了救命钱,还不害命?这厮更可恶,不光谋财,还祸害女人。”

那人不住求饶:“小的一时煳涂,起了色心,罪该万死!”

又用乞求的目光看着庄心洁:“姑奶奶!小的千不该万不该,见到姑奶奶美貌,起了歹念,还求姑奶奶高抬贵手!”

为首那人道:“我这兄弟最大的毛病就是好色,不过我平时管束的紧,除了和几个大户人家的小妾,有些不干净的事,倒也没犯过大错。我们这行的也有忌讳,做事是不能亲近女色,今日他起了色心,我们就栽到大侠手中,真的是报应不爽。也是因为姑娘长得太美,是男人都会心动。”

蔡昌义看庄心洁嘴巴张了几张,却说不出话,一拍自己脑袋,心想真是煳涂,先救人要紧。从庄心洁口中取出麻核,向为首那人喝道:“快拿出解药来!” 为首那人道:“我这软骨十三香只是一种迷药,能让人在一两个时辰不能行动,并无解药,到了时辰自然恢复。大侠可以泡些浓茶,让姑娘吃了,会恢复的快一些。”

庄心洁这是开口道:“蔡大哥,看在观音菩萨的面上,就饶过他们吧。我也不想看见流血,污秽了珍珠观音。”

蔡昌义道:“庄姑娘菩萨心肠,既然她要饶你们,那死罪可免,活罪难逃。我今日就废了你们武功,以后找些正经事干干,别做这种辱没祖先,祸及子孙的勾当了。”

说完在两人身上连点了几下,废去二人武功。

两人忙跪下,磕头如捣蒜一般,感谢蔡昌义和庄心洁不杀之恩。

蔡昌义对另一个黑衣人道:“这厮可恶,差点坏了庄姑娘清白,留着祸根,不知还要害多少良家妇女。我蔡某今日替天行道,废了你的祸根。”

两人有连忙跪下求饶。为首那人道:“我们兄弟,虽然干些为人不齿的勾当,但我这位兄弟最是孝顺,眼下老太太只盼着早些抱上孙子。不孝有三,无后为大。大侠如果废了他,那和杀了他没什么两样。大侠如果不解气,我愿替俺兄弟受刑,反正我也是独自一人,那玩意儿对我也没大用处。”

庄心洁菩萨心肠,道:“蔡大哥,你就饶过他们,我见不得血腥。”

蔡昌义道:“既然庄姑娘说了,你这位大哥,虽然做贼,也难得这份义气,我就绕过你。会去后重新做人,如有再犯,遇着我蔡某,定严惩不贷!”

庄心洁道:“以后你们要常念观世音菩萨,多行善积德。”

两人再次跪下,想蔡昌义和庄心洁磕头感谢一番,然后转身一熘烟跑了。 蔡昌义为庄心洁泡了一壶上好的龙井,喂庄心洁喝下。然后把剑放在屋内的小桌上,端坐桌前,对庄心洁道:“庄姑娘,你好好休息!我今夜就在这里守着,免得又有宵小前来打扰!”

庄心洁道:“小妹多谢大哥,只是大哥整夜不眠,小妹实在于心不忍。要不你也上床来,在那头躺下?”

蔡昌义道:“君子不欺暗室。我们江湖人虽然不像寻常人家那么多规矩,但你我独处一室,已对姑娘名声有损,不过是事急从权,我若再和你同床,岂是君子所为。我们习武之人,整夜不眠,也算不得什么,姑娘你就好好安歇吧!” 第二天一早,庄心洁焚香沐浴,更换了一袭雪白长裙,把珍珠观音仔细装好,在蔡昌义的护送下来到灵隐寺。

灵隐寺自是举行了隆重的迎接圣物仪式,灵智禅师许下宏愿,要做四十九天法事,诵一万遍《菠萝蜜心经》。席间庄心洁隐约表达了想到六朝古都江宁一睹古都人物风貌的愿望。灵智禅师早已看出庄心洁对蔡昌义情愫已生,一对俊男靓女,一个宅心仁厚,侠肝义胆,一个纯洁脱俗,心慈念善,当真是天作之合,也乐得促成,于是代潮音圣尼答应了庄心洁,并承诺给潮音圣尼修书一封。

庄心洁心中自是欢喜得不得了,自是跟着蔡昌义到了江宁。

“我们出发前,收到了小洁师父的书信,说是既然和我们蔡家在一起,她老人家就放心了,小洁到了这年纪,也需要到江湖游历,多积累些经验。”

众人听了,皆是感叹,道是姻缘天定,把个庄心洁弄得满面通红,只是低头不语。

宣文娴道:“庄姑娘,你觉得我家昌义如何?是不是傻乎乎的?”

庄心洁抬头轻声道:“蔡大哥是个好人!”说完又低下头,捻弄着衣袂。 宣文娴道:“姑娘,可愿意给我们蔡家做媳妇?”

庄心洁不做声,只把头低得更低了。

蔡昌义急道:“妈!小洁脸皮薄,你们别羞臊了她。这事还得禀明她师父再说。”

宣文娴道:“看来你们是郎有情妾有意,早就商量好了。我这就找人去向圣尼提亲去。”

文慧芸道:“江湖上大家还抬举我这张老脸,这个大媒就由我来做好了。近几天我就给圣尼修书一封,成就蔡小哥和庄姑娘的美满姻缘。”

入夜,华云龙来到蔡薇薇的房间。

蔡薇薇道:“怎么不先去孝敬你亲娘,先跑我这里来了?”

华云龙腆着脸,搂住蔡薇薇的细腰,道:“妹妹才是我的正妻,我自然要来这里了。”

蔡薇薇道:“可不敢当,你的正妻是俺婆婆白君仪!你理应先孝敬了娘亲,再说那媚光四射的音姐姐,也不能荒芜了呀。”

华云龙道:“妹妹嘴巴就是不肯饶人。哥哥来了,咱总得避讳着些才好。” 蔡薇薇笑道:“那我叫你丈母娘过来一块儿陪你?”

华云龙道:“可不敢。要是让昌义哥知道你们母女一块儿伺候我,还不把我生吞活剥了?”

蔡薇薇道:“我还以为你什么都敢干,原来也有害怕的时候。”

一把拧住华云龙的耳朵,道:“说,今天见了我嫂嫂,眼睛都直了,又在动什么龌龊念头?”

华云龙道:“妹妹可是冤枉我了。我多看嫂嫂两眼,一来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,人长一双眼睛,就是用来发现和欣赏美的。也只有柳下惠那种不举的人才会对美女一点感觉都没有。嫂嫂虽然长得极美,但比起妹妹来,还是差了那么一丁点。”

蔡薇薇道:“你就这张嘴哄死人不偿命。明知道你在哄人,可心里怎么会甜甜的?”

华云龙道:“我及时哄过人?尤其是对美女更没有半分谎言。你不觉得自己比嫂嫂要美?但嫂嫂身上别有一种超凡脱俗之气。昌义哥哥真个是君子,非我能及,如果我没看错,嫂嫂如今还是处子。”

蔡薇薇道:“你连这个也能看出来?哥哥自然是君子,不像你着色鬼,和人家才认识几天,就把人家给那个了?”

华云龙道:“我色,可妹妹那是还不也是春情涌动,淫水长流?”

蔡薇薇娇羞道:“人家还不是经不住你诱惑嘛。”

…………

庄心洁和庄中诸女也很快都混熟了,不再像初来时怯生生的,尤其和蔡薇薇更是无话不说。华云龙和蔡昌义也是天天大宴小宴,不醉不休,每日里谈论些江湖故事,讨论些未来规划。过得五六日,蔡昌义提出早点到恰克图看看,听说再过些日子,那边会下雪,天气寒冷,路途不便。

华云龙本想在多留蔡昌义几日,但觉得蔡昌义言之有理,遂和众人商议,家中恰好有个叫华忠的庄客,当初本是孤儿,被文老太君收留,前些年文太君派他跟着别人商队去过恰克图两次,又带了两名小厮,把一些瓷器、茶叶、丝绸分装成六七匹骡马驮着,离开落霞山庄前往恰克图。

临别这天,众人一直相送十里之遥,庄心洁更是难分难舍,眼睛哭肿得像桃子一样,在众人的劝说下才依依惜别。

日子久了,华云龙和诸女一些亲昵的行为难免会被庄心洁撞见,好在庄心洁涉世未深,以为这些搂抱亲吻抚摸等动作是亲人间的正常行为。

白君仪这些天兴致颇高,用蔡昌义带过来的丝绸做了几条“屄儿盖子”,在白君仪和顾鸾音的蛊惑下,众女穿“屄儿盖子”也成了时尚。

转眼到了月中,紫龙果已经成熟,做好了准备,白君仪和华云龙踏上了探望外婆的征途。

启程时,众女自是难分难舍,依依惜别,送了一程又一程,还是白君仪开口道这样送下去,就再也走不了了,大家方才驻足,叮咛的话儿说了万千,顾鸾音还特意嘱咐华云龙路过洛阳见了方紫玉,代她问好。

众女一一和白君仪、华云龙相拥而别。华云龙再三叮咛文慧芸、顾鸾音、华美娟三个怀孕的女人要特别注意身子,三女道:“这你就放心吧,我们不爱惜自己,还爱惜腹中的孩子呢!你路上更要多操些心,照顾好妈妈,一路几千里,鞍马劳顿,虽然功力不凡,但毕竟是有身子的人。”

华美玲抱住华云龙,久久不愿撒手,附在华云龙耳边悄声道:“哥!早点回来,妹子天天等着你,妹子也想早点给哥生个孩子。”

最后,庄心洁也走上前来,拥抱住华云龙。一对丰满的乳房帖子自己胸膛上,阵阵出自幽香扑入鼻息,惹得华云龙心里痒痒的,却又异常尴尬,只好用手按了一把庄心洁的香肩,然后推开庄心洁,道:“嫂子,你也多保重!昌义哥这次出门得一段时间,你就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,闷了多找薇薇她们聊天。”

华云龙和白君仪分别跨上一红一白两匹神驹,策马徐行,还不是回头向众人挥手告别,直到离开一箭之地,方始放马疾驰。

一口气狂奔了五十多里,来到一峡谷中,两边山上一簇簇一片片盛开着金黄的山菊花,树丛中间杂着一团团红叶,碧蓝的天空飘浮着几朵白云,清风徐来,空气中弥漫着菊花的清香,一条小溪伴着小路蜿蜒而行。白君仪和华云龙减慢速度,享受着秋日的韵味。

忽见前边不远的一个山包上,一群猴子正在嬉戏,那身材高大的猴王,披着金色的毛发,在秋日阳光的沐浴下,显得威风凛凛,大有一种普天之下舍我其谁的王者之气。

“山梁雌雉,时哉时哉!”华云龙感叹道。

走近了些,却见猴王正按着一只母猴,耸动着身子。边上还有几只母猴眼中流露着企盼的神色,在排队等候。几只小猴子在追打嬉闹,有两只母猴把小猴子抱在怀中,慈祥地为小猴子捉着虱子。

白君仪捅了华云龙一下,道:“龙儿,你看,那猴王是不是跟你一样。” 华云龙道:“我是猴王,那妈妈就是母猴了?”

白君仪啐道:“敢说妈妈是母猴?妈妈是母后才对!咦,不对,妈妈不要做母后,妈妈要做龙儿的皇后!”

华云龙道:“妈妈是皇后,也是母后,三千宠爱在一身。”

白君仪道:“好贪心啊,还嫌女人不够多,还想后宫佳丽三千人?”

华云龙笑道:“妈妈,还有娘不都说过,龙儿是多多益善?”

白君仪道:“女人越来越多,妈妈该受冷落了。”

华云龙道:“怎么会呢?妈妈永远是我心中的第一!”

“你顾姨现在可是越来越浪了,妈妈可是提着鞋子也赶不上了。”

“谁说的,音姊这些手段还不都是从你那里学的。论起骚媚劲儿,还是我的小君儿要胜一筹啊!”

华云龙说着,手搭上了白君仪的肥臀。

白君仪身子靠过来,若非两人骑着马,就要腻在华云龙的怀里了。小红和小白两匹灵驹也识趣地放缓了脚步,并辔徐行。

“你顾姨,还是跟你叫音姊吧。音姊真是天生尤物。”

“你们两个可都是天生尤物。我就弄不明白,音姊媚骨天成,当年和父亲又爱的如此之深,怎么偏偏就没结成连理?”

“还不是上天注定,要便宜我的宝贝儿子。说到底,还是性格决定命运。你父亲是个大侠,不如你风流多情,音姊矜持,不像妈妈敢于大胆追求,两个人都怕给对方造成麻烦,把爱深深藏在心中。他们这是一种大爱,这点你父亲永远是个榜样。”

“君儿说的是。初见音姊时,音姊还是非常矜持,恐怕没人知道如今如此淫荡。看来环境也能改变人啊,跟着骚媚淫浪的小君儿,仙女也要变成荡妇。” “我打你,这样说你妈。小君儿还不是为小龙儿浪,为亲儿子骚?”

白君仪说着,手按住华云龙的肩膀,作势便欲跃上华云龙的坐骑。华云龙赶忙制止了白君仪,腾身一跃,跳到白君仪的身后,把母亲拥入怀中。

白君仪顺势倒在华云龙话中,星眸半睁,吐气如兰,一只手向华云龙裆中摸去。虽说早已司空见惯,但手指触处,那种硕大坚硬,还是让白君仪娇躯为之轻颤。

华云龙左手五指已经攀上了母亲的玉女峰,右手插入裙底,把屄儿盖子向边上一勾,手指陷入一片泥泞之中。

白君仪鼻子中哼出一串模煳不清的音符,双眸中满是渴望,一只手摸索着去解华云龙的裤带。

华云龙腾出手解开裤带,微笑着道:“想了?”

“嗯!”

白君仪把华云龙的裤子向下扒了扒,掏出那硕大的宝贝,把自己的裙子提到腰间,也不脱去亵裤,只把屄儿盖子向边上一拨,扶住大鸡巴,坐了上去。 “噢……”“嗯……”

母子俩同时一声暗哼。

火热滚烫的大鸡巴胀满了紧窄滑腻的甬道,虽然已经熟悉得再也不能熟悉,敏感的屄肉甚至能够捕捉到大鸡巴一丝一毫的变化,但甫一插入,还是如遭电击般又酥又麻,身子不由一阵颤抖。与亲生儿子交合,不只获得生理上的快感,更是一种心灵的愉悦,两颗心互相感应,两颗心互相倾诉。母子共同登上快乐巅峰的那一刻,更觉得两个人高高飘在半空,炸成了碎片,化作两团彩云,交融在一起,合为一体,不再有你我彼此。

华云龙的女人个个出类拔萃,各有各的风情,但最让他沉醉的还是母亲。仿佛量身打造一般,不管大鸡巴如何变幻,那滑嫩细腻的屄肉总是紧紧包裹着棒身,自始至终或强或弱地蠕动,花心更是时时颤动,如婴儿吃奶般吸吮自己的龟头,宫颈的强烈挤压,子宫壁的温柔摩擦,子宫内的春风细雨,总是让华云龙回味不已。看着母亲的一颦一笑,看着母亲在自己面前撒娇,看着母亲在身下婉转承欢,看着母亲的狂野,都让华云龙无限的陶醉和欢欣。和母亲交欢,不只是肉体的交合,情欲的释放,更是心灵的契合,精神的升华。这是一个值得自己终身拥有、终身相伴、终身呵护的女人。

“不会有人看见吧?”白君仪缓缓筛动着大屁股。

“这山谷中没有人烟,行人也稀少,谁会看见呢?”

小白和小红也识趣般地迈着碎步,缓缓前行。

白君仪加快了旋转速度,左一圈右一圈研磨着大鸡巴,花心处却愈觉骚痒,索性改作上下套弄。

马上这种姿势毕竟有些不便,白君仪套弄了一会儿,“卟”地一下吐出了大鸡巴,俯下身子,双手抱住小白的脖子,把圆月也似的雪臀高高撅起。

华云龙身子长起,挺枪插入那迷人的桃花洞中。

白君仪耸动着屁股,道:“这会儿是妈妈骑马,儿骑妈妈!”

华云龙闻言大笑:“君君,我的小亲屄,真有创意。你就是我的马子,儿子要快马加鞭了。”(据说,称女人为马子就从此而来。)

言迄,在白君仪的雪臀上猛拍一巴掌,洁白的屁股上顿时留下五道红红的指印。

白君仪更剧烈地耸动肥臀:“儿子,亲鸡巴,你就使劲儿骑吧!妈妈永远只让你一个人骑!”

华云龙道:“要不要来点更刺激的?”

白君仪忙不迭地点头:“要!要!”

华云龙脚跟在马腹上猛磕两下,又在马臀上拍了一掌,小白像被激怒了一样,停下脚步,甩头掀尾,暴跳开来,顿时母子二人如同一叶扁舟突遭巨浪,摇晃扭摆,飘荡起伏。白君仪紧紧抱住小白的脖子,紧致的屄肉紧紧裹住华云龙的大鸡巴,如同溺水之人拼命抓紧一根稻草。华云龙钳住母亲的双跨,借着小白的跳跃,大鸡巴记记直击花心深处,白君仪的淫水如泄洪一般,汩汩向下直流,把小白的毛发都给打湿了。

“哎哟!弄死我了……快停下来……我受不了了……噢……真美!”白君仪呜呜咽咽地哭泣起来。

小白好像听懂似的,动作缓了下来,不再跳跃,却仰起头来,鼻子“噗噗”作响,抖动毛发,如同刚从水中出来一般。

“怎么就停下来了?”白君仪似心有不甘。

“妈妈的骚水流得太多了,小白不舒服,撂挑子了。”

“还不都怪你这坏儿子,把妈妈都给捣化了。要不我们下去吧?”

华云龙瞥见路边有颗大树,抱起白君仪,飞跃上去。

白君仪握住一根树枝,弯下腰,摇晃着眩目的雪臀:“快……快点插进来……把握弄死吧!这路边,总让人心里怕怕的!”

华云龙挺起大鸡巴,插入流水潺潺的桃花源中:“这下妈妈就尽情享受吧!这树枝繁叶茂,若非到了树下,谁能看见我们在耕云播雨?”

“可是,妈妈会大声叫出来的。”

阳光透过枝叶,洒在母子二人的身上,白君仪雪白的娇躯上一片斑驳,宛如正在发情的母豹。华云龙奋力挺腰猛戳,白君仪耸臀极力迎合,“啪唧啪唧”只剩不绝于耳,树枝摇曳,荡荡悠悠,片片黄叶簌簌飘落。

“噢……不管了,听见就听见吧,噢……美死我了……大鸡巴把小屄戳烂了……噢……小屄要飞起来了……”

“快!用力!肏你妈!使劲儿肏你妈!”

“嗯,肏你妈!”华云龙加快了抽插的节奏。

“不对,是肏你妈,可不是肏我妈,肏我妈那不是肏你外婆吗?咦?别跟我说不想上你外婆,鸡巴已经说实话了。”

“想!可要是外婆不让上怎么办?”

“放心,有妈妈呢。妈妈帮你挑逗她,勾引她,保证让她打开双腿迎接你。” “可外婆毕竟清修了二十多年,只怕不容易勾引?”

“这你就不了解女人了。俗话说,三十不浪四十浪,五十正在浪尖上。你外婆刚刚五十,正是在浪尖上的年纪。要是勾引不成,就用强好了。”

“妈妈帮你把她按到……”

“嗯,把她按到!”

“剥光她的衣服……”

“对!剥光衣服!”

“打开她的双腿,掰开嫩屄,牵住你的大鸡巴,你用劲儿一插到底。”

“哎哟!坏儿子,怎么插这么狠,险险把妈的魂儿插飞了!”白君仪娇嗔道。 “上了外婆,可别把妈妈给晾一边了,都说新人上了床,媒人扔过墙。” “怎么会呢?我的骚屄妈妈!我每天肏外婆一次,肏妈妈一次。”

“不行,要肏外婆一次,肏妈妈两次,要让你外婆看着咱母子俩肏屄。” “好好!我把外婆和妈妈摆在一张床上。”

突然,白君仪停止了耸动。

“好羞人!小白在看我们。”

华云龙向下一看,只见小白正昂首朝着二人立足之处。

华云龙道:“没事儿!小白一个畜生,看了也是白看,看样子是看了好一会儿了,也不见什么反应。”

白君仪道:“我们还是快点,路边做总有些让人提心吊胆,再说也别耽搁了赶路。”

母子二人加快节奏,也不再使用技巧,不加控制,只使用最原始的蛮力抽插,很快,母子一起达到了情欲的巅峰,华云龙在白君仪的子宫中尽情播洒甘露。 事毕,华云龙并没有很快退出,而是仍然把鸡巴紧抵着白君仪的花心,一手轻揉着母亲的奶子,一手轻抚母亲的肥臀,舌头轻舔着母亲香汗淋漓的粉颈和耳根。母子儿子静静享受着高潮后的余韵。金风送爽,树影婆娑,小溪浅唱,草虫高鸣,共同为母子唱着颂歌。

出了云中山,很快就到了古交县城,已经过了申时时分,母子俩在城中吃了些东西,就按照预定计划,到城郊看望华云龙的启蒙师父。

说起华云龙这位启蒙师父,可是名头不小,姓茅名东方,字日升,人称“三斗先生”。早年殿试高中,进了翰林院,尝自云:“人称曹子建才高八斗,吾比不得曹子建,但天下之才,吾自信可占三斗。”诸子百家无不涉猎,尤喜历代史家之作,一部《资治通鉴》更是颠倒看了上百遍,常爱指点江山,臧否人物。儒学虽未世之显学,这位三斗先生也是科举入仕,却常常对孔圣人有不敬之词,尤对程朱更是不屑。因生性豪放,不把同侪放在眼里,很快就得罪了不少同僚,以污蔑圣贤,散播异端之罪,革去功名,永不录用,并被打进大牢,后遇先皇登基五十年大赦,才回归故里。文慧芸和白君仪素问茅东方才名,多次相邀,在华云龙五岁时赴落霞山庄教导华云龙及其姐妹,说起来华云龙无视传统伦理,气吞山河的豪情,固然有天性和家学的原因,母亲的耳濡目染,这位茅先生的影响也不容小视。三年前,因为妻子多病,加之华云龙已经学业有成,遂还归故里。 母子二人策马向乡下疾驰,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,但见远山如黛,云霞似画,牧笛声中牛羊下,茅舍竹篱三两家。很快来到一处茅舍,一道清渠从舍边流过,渠边植着几株垂柳,舍前舍后,插着几根翠竹,种着几径黄花,院落中一棵银杏高大挺拔,正是茅东方的住所。

华云龙和白君仪翻身下马,轻叩柴扉,却听得身后床来铃铛声,一人骑着一只毛驴翩翩而至。华云龙见了,慌忙下拜,口称:“学生拜见师父。”

那人慌忙下驴,扶起华云龙,道:“原来是少奶奶和公子。龙儿快起,你知道师父素来最不喜世俗礼仪。”

“长大了,三年不见,成帅小伙了!”茅东方拉着华云龙的手上下打量。“少奶奶和龙儿怎么到了这里?”

白君仪道:“我俩到南方去,路过此处,顺道来看看师傅。”

华云龙道:“师母贵体可安康?妈妈给师母带了块杭州的绸缎料子。”

茅东方闻言黯然,道:“你师母春天已经过世了。老让你们牵挂着,每年都要松懈钱粮过来。”

华云龙道:“一日为师,终身为父。将来我有了孩子,还要请老师教导。” 茅东方应道:“只要为师这把老骨头能捱到那时候,当然没问题。”

华云龙道:“一会儿还请师父带我去师母墓前祭奠祭奠。”

茅东方叹道:“人死如灯灭,你师母死后,我把她火化了,骨灰就埋在那银杏树下。”

华云龙和白君仪跟着茅东方进入院子中,只见银杏树下插着一块木牌,上边龙走蛇形,写着几行字:

公孙之树,爱妻之墓。

来自黄泥,还归尘土。

千载银杏,香魂永驻。

叶生晨露,清风絮语,思念在心,天堂在树。

华云龙和白君仪静默致哀,又取出绸缎,挂在银杏树枝上。

已近傍晚,白君仪挽袖下厨,乡间房前舍后多的是新鲜菜蔬,白君仪挽袖下厨,烹饪了几个时令小菜,华云龙打开从县城沽来的美酒,师徒俩开怀畅饮,谈天说地,谈古论今,不亦乐乎。

酒后,师徒二人兴致正高,遂至书斋中继续高谈阔论。华云龙见师父案头放着厚厚的几卷书籍,封面竟是弯弯曲曲的蝌蚪文,翻开书页问道:“师父这在研究什么天书?”

茅东方道:“这不是什么天书,是西方圣人的经典。你是不是觉得这些像蝌蚪文,其实不然,这些是拉丁文,是万里之外西方的文字。这是两千多年前古代希腊的圣人欧几里得的《几何原本》,也有翻译成中文的,可惜之翻译了一部分,欧几里得比我们的孔圣人晚不了多少;这是一个新圣人,不列颠岛国一个叫牛顿的写出来不久的《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》。过去我能总以中央大国自居,视他国为撮尔小邦,实际上西人有很多我们不如的地方,如严密的逻辑,对事物本质深入的思考,不像我们,把太多太多的精力花在表面形式上。近二百年,西人更是在进行一场轰轰烈烈的开启民智的运动,如果我们还继续闭关自守,以老大自居,恐怕过不了很多年,就要落后挨打。”

“师父,那要读这些西方经典,了解西人的思想,是不是要先学拉丁文?” “是。”

“那师父可愿教我?”

“我这点还是在京师时跟一位传教士,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洋和尚学了一年,这点水平还不足以教你。最好你将来到京师,去跟洋和尚学习,免得我教走样了,误人子弟。”

“那还要师父给引荐引荐。”

“无妨。对你们这些武林世家,师父有句话未必中听,但还是要说给你。西方现在战争都纷纷采用火器,刀枪棍棒已经逐步退出历史舞台,我看这是个趋势,要多加留意。”

“可前朝也装备不少火器,最终还不是败给了本朝的骑射。”

“我知道你们武林人士心中肯定不老情愿,但这是发展的必然。一方面现在火器又有了很大发展,威力更大,射程更远,精度更高,前朝火器败于骑射的原因,还是跟训练不够,战术不对头有关,更重要的是国人不懂几何,所以首先在射击精度上就差了很多。”

是夜,师徒俩秉烛夜谈,直至四更,方才睡去。

第二天一早,华云龙和白君仪向茅东方辞行,风尘仆仆继续向南赶去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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